然而李总裁早已看穿了一切

【凉念】狗血淋漓（7）

在家写文真是命途多舛，跟打游击一样……
感觉我这是一章出一个疑似竞争对象的节奏……真对得起这个题目2333
虽然还想接着写这边，不过接下来大概要更薮光去了，这篇下周再见吧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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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加载大概花了五六秒的功夫，山田抬起头来脑内一番天人交战，最后还是咬着牙低下了头。他也不明白就这么大点事儿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跟上刑一样，虽然心里说着不然就关了拉倒，可是视线还是不听使唤地挪了过去。

ID还是那个熟悉的ID，头像倒是变了，山田看着那个凌空跃起的熊本熊跳了一下眼角，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意味。

 

印象里从大学时期开始知念就不怎么喜欢折腾推特，刷倒是刷得很勤快，乱七八糟的关注了一大堆，还有好几个英文的推主，每天看得不亦乐乎。可是大体都是只看不转，自己发推更是十年九不遇，主页荒废的几乎要长草；头像在山田的记忆里也就换过两次还是三次，ID更是从注册开始就完全没变过。

 

山田恍然间想起自己那个三五不时就大变样的主页，和每天刷屏狂魔附身般的发言量，还没分手的时候每天一半以上的推都是转来at知念看的，分手之后一度想要把曾经那些痕迹全都删了，最后面对着搜索出来的惊人数量不得不选择放弃。后来他改了ID换了头像，努力用“这样他就找不到我了”的行为来掩盖内心深处“他会不会偷偷来看看我呢”的小小期待——只不过，总是留下一星半点明显过度的蛛丝马迹不至于让自己变成一个陌生人这种事，大概全世界也就只有他还以为没人看得出来了。

 

只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和几年前别无二致的主页，他又突然觉得自己当年那些纠结也真是多余——知念是什么样的性格，他本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扑面而来的还是熟悉的中老年人般的风格，三五天发一条算是勤快，内容也基本没有超过二十个字的，下面还大多都跟着一张照片。最近的一条是上周六，照片里是一只虎斑的猫咪，正蹲在路边埋头啃一根被丢在嘴边的火腿肠，文字内容也是简短的不行，就两个字：好凶。

 

山田抿着嘴把差点冲口而出的笑声咽了回去。这几天被知念总裁般的新形象洗脑了太久，差点忘了这家伙当初怕动物的样子，看起来现在也还是没改……不过至少没有丢下手机就跑，看来多少还是有点进步。

 

推文下面早就被点了一大排赞，一眼看过去花花绿绿也大多是山田熟悉的头像，都是学校的前辈还有同学。看来有冈所言不虚，恐怕除了自己满世界都知道知念在干什么。评论里也基本是这么个画风，山田一眼就看到了冈本圭人的留言，时间还是凌晨三点，刚想腹诽两句才想起来人家现在在英国，算时间应该是……算了他也算不出来是几点。

 

山田忍不住又抬起头，揉着额角做了个深呼吸，也不知道自己那点儿奇怪的小情绪到底是什么，就是哪里都觉得微妙。仔细想想，大概过去这几年里这个主页一直都是这样和乐融融的气氛吧，冈本也好有冈也好其他什么人也好，都会第一时间来给他那可怜巴巴的三言两语点赞，然后在评论里热热闹闹的聊天。只有自己还在这边浑然不知继续用各种转发和自言自语的碎碎念刷屏，孤独症患者一样的努力刷新等着有谁的回复，然后在同学聚会上被点名吐槽说山田你刷屏刷的太凶啦我都想屏蔽你啦。

 

是自己人缘不好吗？好像也不是吧。明明每天也都过得不算冷清，可是……那心里那种奇怪的好像永远飘在空中无法着陆的感觉，又到底该算什么呢？

 

他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手指已经往下滑了几轮，内容也是过眼不过心，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翻过去了将近半年的内容。他定下神来看了看日期，索性干脆直接跳到了他们分手之后的那个时间。卡在那里的那条实在是不能更熟悉，照片里是装订整齐的毕业论文打印件，推文也只有简短的一句：“终————于！”山田实在不太想去回忆当时他们是怎么样的心情，可是那份充满着幸福和期待的暖融融的感触却诚实的从身体的某个角落里钻了出来，然后瞬间变成了凄凉的颜色。

 

这一条之后如同山田曾经偷偷确认过的一样，连续两个多月没有过新的消息，再之后一条的照片已经是隔着候机室玻璃拍到的停机坪了。知念去了法国的消息大概也是山田最后一个知道，那位一时没收住嘴的同学脱口而出之后立刻收到了周围好几个人凌厉的眼刀，反倒是山田一脸的平静，虽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不过该说的话到底还是顺顺当当地说了出来：“这样啊……那也不错。”

 

再往后便是飞机落地之后的例行报平安，恐怕是这段时期内时间间隔最短的两条。然后又跳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新发出来的是一袋牛角面包，文字内容难得长了一些：房东阿姨特别推荐的，果然很美味啊，谢谢！

 

山田看着这一条有些愣神，许多曾经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又被强行按下的念头再一次浮了起来：他走得这么仓促，准备够充分吗？能够好好适应那边的生活吗？语言怎么办呢？食物吃得惯吗？还有，那么怕生能好好的和大家相处吗？直到看到那些小面包的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对于知念的那些，可以说是被自己培养出来的有点挑剔的小习惯，即使过了这么久依旧还是熟稔于心。不太喜欢吃太干太硬的面包，带起司的更喜欢加热了来吃，虽然喜欢甜点但是并不喜欢甜度太高，肉食无条件地大欢迎，茄子则是绝对的NG，相对地每次都会帮自己把讨厌的番茄挑出来全都吃掉……

 

所以去了那边之后，究竟怎么样了呢？有没有碰到不得不吃下不喜欢的食物来填饱肚子，只好皱着眉头拼命咽下去的状况？不过像他那么懂事，就算是那样也会摆出一张笑脸来真诚地道谢吧。那后来呢？是怎样慢慢适应了那里的生活，又遇到了怎样的人呢？山田一点点滑动着屏幕，看着那些乏善可陈的文字和图片，努力试图从中找到一点点变化的轨迹，却发现实在是太过艰难。

 

也对，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就算真的遇到了什么艰难的处境，以知念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拿出来发到推上来？单看那些内容只觉得每一天都仿佛过得寻常无比，看到了什么稀奇的植物，发现了什么难得的美食，学校角落里某个不起眼的建筑其实很漂亮……全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生活。一定要说什么困难的话，一次小组作业完成稿的照片和一句“虽然很难不过还是顺利完成了哦”，恐怕就已经是所能找到的蛛丝马迹的极限了。

 

山田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嘴唇，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是在为那些不知过去多久的陈年旧事而认真地担忧。脑子里一边在说着“那你早干什么去了”，一边又在说着“不管怎样人家现在可是好好地回来了啊”。

 

——是啊，毕竟是知念，那个什么事情都能做到的知念啊。

 

列车在慢吞吞地翻阅过程中不知不觉地终于到站，听到站名的时候山田才从手机上抬起了视线，再度确认了一遍车站才慌手慌脚地跟着人流走下去。刚刚从眼前滑过的每一张照片好像都还在脑海里晃晃悠悠，握在手里的手机好像一只小动物一样，暖呼呼的很安静，然而扑通扑通的心跳却让人莫名地急切。起初的那些犹豫早就被抛到了一边，山田几乎是健步如飞地赶到了家里，关起家门便又拿起手机继续翻了起来。

 

再往后的内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日渐丰富了起来，甚至还偶尔会出现一张自拍，山田停在一张三人的合照上看了一会儿，中间小小一只的毫无疑问就是知念，左右两个看推文的说法似乎是学校的学长，一个留着一头略有些长的卷发一脸不羁，一个顶着蓬松的蘑菇头分不清是男是女，三个人一水儿的戴着造型滑稽的太阳镜摆出夸张的表情，闪亮的阳光反射在镜片上要命地晃眼。山田看着那样搞怪的画面本能地有点想笑，到了嘴边却又莫名地没了声音，实在不想再去回忆自己和他曾经拍过多少这样的照片，他只好埋下头又接着往后翻。

 

再往后的内容里这两张面孔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总算搞清楚了那位清秀的蘑菇头原来也是个学长，看来那两位还都同是本国出身，三个人总是在评论里聊的火热，你一个颜表情我一个emoji发得不亦乐乎。之后甚至还看到知念少见地从那位昵称叫做“白米才是世界的正义”的奇怪学长那里转发了一张照片过来，照片里戴着圆圆耳朵的头饰的知念正捧着一只猫咪玩偶撅着嘴巴做亲亲状，旁边还被用粉色的涂鸦笔写了一个“chuchu~”。山田正抽着眉毛有些疑惑，便看到了来自知念下一条，那位蘑菇头的学长戴着差不多同款的猫耳，抱着一只仓鼠玩偶干脆地亲了上去。

山田盯着推文里那一连串“chuchuchuchuchu～”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手指在屏幕上绕了两个圈子，最终也没落下去。他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无力地从边沿垂落下来，另一条胳膊搭在了额头上，也不知就那么过了多久，终于还是疲惫地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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